北宋状元文《破窑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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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标题:北宋状元文《破窑赋》

  《破窑赋》相传是北宋大臣吕蒙正所作。现在一般认为是后人假托吕蒙正所作。作者以自己从贫苦到富贵的经历,列举历史上诸多名人的起伏命运,来说明一种自然循环的人生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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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蒙正出生贫寒,深刻的体会到穷人的苦难,所以读书勤奋,工作努力。年轻时候的吕蒙正曾经和寇准一起在破窑读书,体会了人情冷暖。后来考上了状元,也做了宰相,更是体会到人心的宠辱,所以他写了一段《破窑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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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窑赋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鸡两翼,飞不过鸦。马有千里之程,无骑不能自往;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自通。

  盖闻:人生在世,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文章盖世,孔子厄于陈邦;武略超群,太公钓于渭水。颜渊命短,殊非凶恶之徒;盗跖年长,岂是善良之辈。尧帝明圣,却生不肖之儿;瞽叟愚顽,反生大孝之子。张良原是布衣,萧何称谓县吏。晏子身无五尺,封作齐国宰相;孔明卧居草庐,能作蜀汉军师。楚霸虽雄,败于乌江自刎;汉王虽弱,竟有万里江山。李广有射虎之威,到老无封;冯唐有乘龙之才,一生不遇。韩信未遇之时,无一日三餐,及至遇行,腰悬三尺玉印,一旦时衰,死于阴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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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先贫而后富,有老壮而少衰。满腹文章,白发竟然不中;才疏学浅,少年及第登科。深院宫娥,运退反为妓妾;风流妓女,时来配作夫人。

  青春美女,却招愚蠢之夫;俊秀郎君,反配粗丑之妇。蛟龙未遇,潜水于鱼鳖之间;君子失时,拱手与小人之下。衣服虽破,长存礼仪之容;面带忧愁,每抱怀安之量。时遭不遇,只宜安贫守份;心若不欺,必然扬眉吐气。初贫君子,天然骨骼生成;乍富小人,不脱贫寒肌体。

  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生;水不得时,风浪不平;人不得时,利运不通。注福注禄,名利已安排定,富贵谁不欲?人若不依根基八字,岂能为卿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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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昔寓居洛阳,朝求僧餐,暮宿破窑,思衣不可遮其体,思食不可济其饥,上人憎,下人厌,人道我贱,非我不弃也。今居朝堂,官至极品,位置三公,身虽鞠躬于一人之下,而列职于千万人之上,有挞百僚之杖,有斩鄙吝之剑,思衣而有罗锦千箱,思食而有珍馐百味,出则壮士执鞭,入则佳人捧觞,上人宠,下人拥。人道我贵,非我之能也,此乃时也、运也、命也。

  嗟乎!人生在世,富贵不可用尽,贫贱不可自欺,听由天地循环,周而复始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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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文: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蜈蚣有上百条足,却没有蛇爬行的快。家鸡翅膀虽然很大,却不能像鸟一样飞行。马虽然能一日千里,但没有人的驾驭也到不了目的地。人有远大的理想,但如果缺乏机遇就不能实现。

  人们常常说: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孔子的文章盖世,却也曾被围困于陈国;姜子牙武略超群,却也曾垂钓渭水等待机会。颜渊虽然早亡,但绝不是凶恶之人;盗跖虽然活得很长,却不是什么善良人。尧虽然英明,但却生下不孝儿子,瞽叟虽然愚顽,但却生下了大孝子。张良原来只是普通百姓,萧何也只是县吏。晏子的身高不到五尺,却被封为齐国宰相;孔明居住在茅庐之中,却能担任蜀国军师。项羽虽然很强大,却兵败乌江;刘邦虽然弱小,却拥有万里河山。李广虽然有射虎之威,却终身不能封侯,冯唐有治国安邦之才,却一生怀才不遇。韩信时运不济之时,连饭都吃不上,等到时运来了,成为大将军,而一旦运气衰落,又死于妇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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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先富贵后贫穷,也有人老年富裕而少年落魄。有人满腹文章,到老也考不上功名;才疏学浅的人,可能年纪轻轻就金榜题名。皇帝的妃嫔在乱世中会沦为娼妓,风流的妓女时来运转也能配做夫人。青春的美女嫁的丈夫却不怎么优秀,俊秀的青年找到了丑陋的媳妇。蛟龙如果没有机会,只能混迹在鱼鳖之间,君子没有时运,只能屈从于小人。衣服虽然破旧,常保持着恭敬礼仪,面带忧愁的人可能怀有兼济天下的志向。不得志时,只能安贫乐道,心中坦荡,终于会有扬眉吐气的一天。

  天气不好的时候,看不见天上的太阳和月亮;土地没有合适的气候条件,草木也会凋零。水得不到恰当的环境,就会掀起狂风巨浪,人若得不到好的机遇,好运就不会畅通。人如果没有依从八德而生活,哪里能做高官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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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我在洛阳的时候,白天到寺庙里吃斋饭,晚上住在寒冷的窑洞。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上等人憎恨我,下等人讨厌我,都说我卑贱,是我没有机遇啊。现在我入朝为官,官至三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拥有管理百官的权利,有惩罚官员的权利。穿的绫罗绸缎,吃的玉盘珍馐,出门有武士护卫,进门有仆人侍奉。皇上信任我,百官拥戴我,所有人都说我尊贵,不是我真有多大本领,这是我得到天时和命运的眷顾啊。

  人活一世,居富贵不可尽情享用,处贫贱不要自暴自弃,尽人事而知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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