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诗:夏日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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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标题:小诗:夏日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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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情愫

  李海红

  少年时,与同学在课间闲聊喜欢哪个季节。有人喜欢生机勃勃的春天,有人喜欢花红柳绿的夏天,有人喜欢天高气爽的秋天。我说我喜欢冬天。大家在争论每个季节的优劣。我也在为自己的标新立异寻找合适的理由。

  说实话,除了如期而至的纷纷白雪,晋北的冬天实在没什么理由让人向往。且不说草木干枯寒风刺骨,单是每天穿衣服就让人心烦。秋衣秋裤外套上毛衣毛裤,再套上外衣外裤,还得穿上棉大衣。左一层,右一层,麻烦得不得了,而且走路笨笨的,很累。盼望夏天赶快来,好少穿一点,利索一点。但当同学问我为什么喜欢冬天时,我竟然说,冬天是一个积蓄力量的季节,令人深思的季节。她们被我富有哲理的话震住了,没人反驳。我暗自得意。

  后来,也会思索,冬天到底有什么好呢?的确,在冬天,万木干枯不是死亡,是在积蓄力量,是为了来年更好地生长。凛冽的寒风让我们更坚强,更勇敢。冬天让我们有机会反省、沉思。冬天也是一个孕育的季节。它深沉内敛,博大深刻,就像一位哲人。

  也喜欢春天的万物复苏生机盎然。读了朱自清的《春》,更懂得用审美的心态来接纳春天,思索春天。那暖阳、那新柳、那桃花、杏花、梨花的次第开放,让我的眼睛惊喜不断。沉寂了一个冬天的心开始复苏。每一次呼吸都是享受:泥土的清新,青草味儿,花香,连太阳都香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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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晋北,这样温情脉脉的春来得迟,走得还早。炎热的夏天迫不及待风风火火地闯进雁门关。那时候,不喜欢夏天。虽然可以少穿点衣服,但容易出汗。我特别爱出汗,动不动就满头大汗,甚至汗流浃背。头发一绺一绺的,脸上都是汗道道,可狼狈了。相比较,秋天好一点。衣服不用穿多,凉爽了好多,不会流大汗。还有吃到好多瓜果:香瓜、西瓜、苹果、梨子、葡萄(那时交通没现在这么发达,当地的水果大概只有这些)。可一吃完,天就凉了。树叶开始掉了,天空越来越灰暗。虽然人们着买葱、买土豆、白菜储存,忙着腌咸菜,也很热闹,可还是让人觉得有点萧索。

  成家有娃后,忽然有个夏天,心里开始喜欢夏天。

  喜欢夏天水果摊前花花绿绿,南方北方的各种水果。草莓、樱桃、山竹、西瓜、香瓜······大批量上市。一波一波的水果潮,冲涮着我们的味蕾。那份活在当下的滋润感,一次次让你觉得:夏天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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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还会大汗淋漓,脸上的皮肤也晒出了斑,竟然不再为此讨厌夏天。明白那是享受夏天的条件,没什么好抱怨的。晋北日夜温差较大,这让我们多了一份期盼。盼天黑。天黑下来,烈日的淫威就消散了。虽有余热,但凉凉的风已经开始吹了。有人在楼下自己烧烤,吹晚风,饮夜凉,惬意无比。有人搬了小凳在路灯下聊天、攉龙。我会约老公去走走,或是灯火辉煌的夜市,或是清凉静谧的植物园。其实,春秋也可以,可总是每年夏天的晚饭后,我们才这样去走走。这是专属夏天的浪漫。

  夏天可以穿裙子。连衣的、半身的、半袖的、坎袖的、纱织的、棉质的、素色的、花色的······裸露着健康的肤色和肢体,搭上不同款式,不同质地的凉鞋。在夏日的街头,那色彩缤纷摇曳多姿的美,不亚于花坛里盛开的鲜花,让身为女人的我都禁不住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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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清晨绿树上传出的清脆悦耳的啁啾,那浓荫如盖以及筛露而下的细碎阳光,那午后知了热闹的鸣叫,那夜晚蛐蛐演奏的悠扬琴声,那小区里孩子们终于放假后肆意嬉戏的笑语······都让人感到夏天生命的活力。

  还有夏天的雨。说时迟,那时快。刚刚看到云聚拢来,都来不及躲避,大雨点子就噼里啪啦地砸下来,一股子土味钻入鼻孔,地上很快腾起白烟。不一会儿,路上就淌成小溪,小区门口涌出的水流没过鞋子。出去打个牛奶就被雨截住回不了家。可说停就停了,像极了我们晋北人:热情、爽直,爱就爱个痛痛快快,恨就恨得明明白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曾不吝情去留”。雨后,彩虹横空,空气清新。有人蹚水回家,有人垫了砖石。你就会听见女人踩空后的尖叫声,孩子们踩水被家长骂的声音。比下雨前更热闹。我喜欢趴在窗前看下雨。看人们在雨中或举着伞步态从容或抱着头在雨中狂奔;看雨水从天空洒落、倾倒,浇灌;看地上飞溅的水花,鼓起的水泡,扬起的水雾;看雨中迷蒙的楼群和阴郁的天空······

  其实,也爱秋日的天高云淡,爱冬日的宁静广远。已经过了追求标新立异与众不同的少年,不知何时学着理解,学着包容,学着感恩身边的人和事,包括季节。

  爱上夏天,爱上烟火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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