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望
天崩地裂,山河一夜之间
破碎了。幸好,值得信任的祖国
完好如初。春天刚刚过去不久
满目创痍,一座座空城破笋而出。
这里是草木繁盛的崭新废墟。
这里的花儿呀,看见了眼睛
也看见了泪水。这里的鸟儿呀,
彻夜念着一个终年积雪的的名字。
看哪,所有的道路都在沦陷。火焰
阻隔了回家的路。要是能回去
要是能收到一封来自故乡的信
该是多好!哪怕只言片语,哪怕心碎。
就这样,我们都老了。浑浊的欲望,
从α到ω理不清之乎者也所以然。
过零丁洋
如果人生纯属辛劳,人就是会仰天而问,
是否我所求太多以至于无法生存。
——荷尔德林
我全部的辛劳和痛苦,其实就是某本书
某个词语的注解。我费劲全部的力气与之搏斗
厮杀。要么我穿透它,要么它穿透我
一种高于我之上的明亮和锋利。呵,头顶璀璨的星空
有几分寥落。一阵秋风吹过,我心目中的山河
破碎的无法收拾。一切都碎了
一切都在烟消云散。世界急剧地将自己以谎言的面孔
向人们呈现。存在的疆域,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而这幅皮囊,无论贫瘠或是充盈
原本就是无根的皱褶。在接近故乡的急流中
我就是那流淌的惶然和恐惧。在流亡的旅途上
我就是那声悠远的叹息——:我们都是孤独的
我们都是必死的。我们必会造出一件完成的作品
不是通过语词而是行动获得真诚的解放。
杂感
要接近空无,要得到空无的承认
希望过于渺茫。彻夜,只是一个名字
孤独的传唤。我没有故事
我尚未习得招魂之术。
我曾飞翔,我曾粘滞。我的不幸
是秋风轻轻一起,就足以将我碾碎。
我的爱我的恨我的疯狂我的轻薄
我的语无伦次,一并碎了。
也好。如果不是临近酒就不能抵获
绝望的青睐。如果不是疼痛的
火焰,我就不能领会——:
我活着,我是一腔无用的激情。
围着一个圆圈跳舞,我知道造就我的
秘密。那为秋风所磨砺的语词
已缔造了存在的宿命——:
空无的回声,这礼物,极其可怕。
《〈北齐〉二首附注 / 李义山》
我下岗了。闲来无事,忧国忧民
关心唐朝的命运。历史的真相
是小莲能歌善舞,会弹琵琶
一拨一挑,巧笑倩兮,造就震撼
碰巧我们的天子,喜欢听歌
打猎。夜夜沉湎于艺术
垄断佳人的爱情。玉体横陈
他每次射精,都民不聊生
关于底层的消息,他要么心知肚明
要么众多的耳目,不懂讲话
未能正确传达该要表达的东西
以致他无法弄清,究竟什么才算
迫在眉睫——其实人心虽然难测
但敏感的话题,应离肚皮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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