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
姑苏王绝
他手长脚长宽肩窄腰他幻想，他想法多多难以言说他内向，所以，他痴迷于舞。
他抛弃了怨憎会求不得和人来人往的麻木和虚伪交织的表情的掩饰，他选择了让疲惫不堪的躯体恢复原始的生机在空间的舞台在时间的河流叫永恒的忧伤凝固，他痴迷于舞。
这舞蹈里有他的四季，他的舞蹈就叫做四季。
他说：我舞故我在。
他驾一叶小舟荡至湖心，扔去桨橹，任小舟在月色的怀里起伏，低头照见苍云变幻，有抹绿影在水下一闪而过。那时他想起李白和张旭，落寞的诗句和狂乱的书法自脑海传到指尖就成了他的舞，关于春天的舞。他双手拨起水波将湖光水色捧上眉尖瞑目中欲邀人共舞，瞑目中自岁月里飞去飞来的是何物？
人们微笑着传递玫瑰，暧昧的目光沾了微咸的汗水散发出贪婪的欲望的芳香，愤怒在夏天的城市里疯狂生长爬上玫瑰的花瓣，他守护着花蕊。他守护住花蕊。他用舞蹈砌出坚强的堡垒挡住流星飞弹般的目光和汗水。他四肢颤抖，颤抖如玫瑰。盛夏里最后一朵伤花也被愤怒击中。
他攀上山顶，褪去衣物，山风经过幽篁发出啸声如泣如诉，枯叶、尘土和碎石在他躯体上画出一幅绿、黄、红的图，霜露爬满他沉寂的面容，他喊出一声巨响如千年的古钟。他向高远天空伸出双手神情饥渴如望甘露。他动作迅疾在黑暗中踢破虚空。他思维凝固然后雨就下了一夜在这座山谷。
白雪覆满舞台，帘幕猎猎如战旗翻舞，没有观众。他有些恍惚，不知该谢幕还是开始演出。四季如此沉重挂在他凌空的臂膊，他奋力迈步，第一步是下午，第二步已近黄昏。他有些恍惚。有一双手自雪中探出轻轻击掌，无数脚步从他身旁经过雪地却仍干净的一清二楚。他轻飘飘翻滚没有带起一片雪花飞舞。上帝给他的聪明，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欢喜痛苦和他的舞，在四季的门前不着痕迹的飘过。
他说：我在，故我舞。
（2000.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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