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玉女道士小和尚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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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玉女道士小和尚的爱情

  第一章

  1

  玉女,我生命之光,我欲念之火。

  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请不要误解,我不是亨伯特,玉女也不是洛丽塔。我只是借诗人之口说出我对她的至爱。诗歌不属于诗人,而应该属于使用它的人。

  道士,就是我,本文的作者信有仙人。我最大爱好就是对周围的事情进行推想和预测。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仙人存在。

  小和尚,我不想介绍他。提到他的名字我就讨厌恶心加痛恨。这小子是前世和我有仇,此番又要抢我的玉女来了。

  真相如何,您自己往下看吧。

  2

  以前的同事小马,介绍我进了一家漫画社。这是一家小公司,连上两位老板也就数十个人,员工大多是从外地来的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小马介绍我—杜凡,俗称阿杜,既是画画的高手又是打牌的高手。姓钱的老板听了很高兴,因为他是个玩家,一停下来就喜欢拖着手下的员工一起打牌搓麻将。另一位老板姓鲁,瘦高个戴副眼睛,倒还像个斯文人。

  我到的那天钱老板正准备出门接活去。这家公司自己并不出漫画书,主要就是接其它大公司的零散活,每天接来几十副或上百副,一般当天就得完成。钱老板出门时拎了个大黑包,一身黑西服,胖乎乎的脸上再戴副墨镜,挺着个大肚子神情冷峻,把自己扮成了个黑社会的老大。有个员工脸板起来很凶挺能唬人的,钱老板就叫他当自己的马仔,跟在后面一起去。有人开玩笑地提醒他们出门别忘了带身份证,小心在路上被警察逮住。老钱也不介意,哈哈一笑走了。

  公司地方不大,一百多平方米的大厅里挤着十几张工作桌,靠门口的地方是老板的办公桌,也是牌桌。这时大多数员工都还没来,有个女孩子正一个人趴在靠墙角的桌上画画。她穿着件粉红色的很土气的上衣,绷得很紧的牛仔裤使腰腿部的曲线看上去挺漂亮的。我走过去靠着桌边看她在画些什么,她很紧张地赶快拿张白纸盖住了。

  我问:“画什么呢?不能给别人看的东西吗?”

  “没什么,画着玩的呢.”声音嘟噜着轻到几乎听不见。

  “这里一副画多少钱,怎么算的?”

  “我不知道。我也是刚来的,你别问那么多了。”她涨红了脸,犹豫着想要转过身去或站起来逃跑。

  “我问得很多吗?你说话干吗卷着舌头呢?是小时候贪吃把自己舌头咬掉一块了?”

  “你以前是不是住在乡下从来没出过门啊?”

  “你们家才在乡下呢!”她站起来跑掉了。

  公司里的人陆续都来上班了,钱老板拿活回来,大家有的领画稿有的领纸笔,有的向老鲁询问具体作业的指示,整个大厅里一下子忙碌热闹起来。我因为好长时间没动过笔了,钱老板给了我一些简单的工作,让我先画画适应一下。没多久他就过来叫我别画了,又拖来小马,还有一个东北人王小衡,一起围着办公桌就要开始打牌。老鲁有些不悦,说怕影响其他员工工作。钱老板不理他,说没事反正今天活又不多。

  我们玩的是两副牌的斗地主,输赢不大,也就几十块钱。几圈打下来,我知道他们的水平了,小马和钱老板都属于初学阶段,只有王小衡还可以,但他脾气急,老是爱指责别人这出错了那出错了,连钱老板也要被他说上几句。听小马说他和另外几个东北人都跟了钱老板几年了,关系非同一般。

  老鲁拿了幅王小衡刚画完的画过来了,说他有些地方画错了要改一下。王小衡说质检的老杨都通过了还改什么,要改你自己改。他的声调高了些,公司有几个员工站起来向这里张望。老鲁脸有些发白,把画往桌上一摔,正好甩在钱老板刚打出的一把炸弹上。

  老鲁叫道:“我是老板我当然要管。你改不改?你不改就请走人,你不走我走。”

  场面一下子僵住了。在他俩争执的时候,钱老板一直面无表情地不吭声,这时仍旧一言不发。老鲁作气愤状转身走开。牌是打不成了,王小衡的画被扔在桌上,他开始低头猛抽烟。老钱眼神向老鲁离开的方向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抽搐着冷笑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说,站起身来手背在后面踱着步子慢慢走开了。

  质检老杨来了,拿起桌上的画拍拍王小衡的肩,说算了小衡改就改吧,随便改一下就行了。王小衡把烟头摔在地上,狠劲地踩了两脚,接过画,去座位上改了。

  小马也回座位上去继续画画了。我到质检老杨那里去坐了会。老杨长着张马脸,人精瘦,虽然也和老钱老鲁一样差不多四十多岁了,精神精力却强盛得超过年轻人。两个高个子女孩说说笑笑地从我眼前走过,像一对姐妹花。黄色短发的那个目光留意地看了看我,活泼俏皮的眼神。但另一个女孩子的样貌却让我想起以前曾经喜欢过的某个人。她走起路来略微昂着头,脸上浮着些许得意洋洋的笑意,腰背挺得笔直,步伐沉稳得近乎自负;小手指上勾了串挂着小饰物的银色链子,一面走一面来回甩着,目光随意地掠过四周,但却像什么也没看到眼里去一样。

  过了一会儿,那个黄色短发的女孩跑来老杨这里问一些画画上的细节,问这问那的,我觉得她是在借机注意我。也许我的形象对她挺有吸引力的吧,我不确定。但以前确实常会有那种轻快活泼型的女孩子主动来找我,因为我的外表常给人一种平和温顺的感觉,就是貌似忠厚的那种。

  王小衡修完画,老钱又拖着他到办公桌前。我和小马有些犹豫,老钱大声叫着快来快来,我们只好过去。玩了一会老鲁慢慢凑了过来,给大伙发烟,他对王小衡说:“不好意思啊,刚才我脾气急了点。”王小衡忙说:“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您太客气了。”老鲁顺势拉了把椅子坐在老钱身后看我们打牌,一边也开始附和着。 过了一会老鲁说:“老钱,过两天趁没活,我们组织公司里的人一起去海边玩玩吧?让大家也放松放松。”

  钱老板笑着说:“行啊,这主意不错。你看着安排吧,你说了算。”

   3

  几个星期之后,我对公司的情况有了一些了解。钱老板是个生意人,以前也开过其它类型的公司,只是听说都没搞好,有段时期还负了许多债。但他是个一心要做大老板做大事的人,虽然现在看上去有些消沉。他对手下的员工也很有长者风度,很多人都把他看成自己的长辈。逢到过年过节时,那些外地来的员工如果不回家的,他都会请他们到自己家里聚在一起吃饭看电视聊天玩闹。老鲁是不久前加入公司与老钱合作的,在员工里的威信自然不能和老钱比。两位老板对我都特别客气,因为我以前在其它公司也做过质检,资历应该比他们手下这些年轻的员工们老很多。

  那个说话口齿不清的女孩叫宁宁,从湘南来的。她身材很好,削肩,挺背,细腰,圆臀,美腿,无论站立或坐着的体态都很美。美中不足的可能就是脸上长的那些青春痘,着装也很土气,所以成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小丫头。

  黄色短发的女孩叫肖芳,另外那个叫高红婷。红婷是个比较特别的女孩。我并不认为她长得很漂亮,她的额头和颚骨都很大很突出,笑起来眼睛显得很小,身材虽然高挑,但比例并不是很好,感觉有些僵硬和笨拙,并不是我欣赏的类型。有次红婷拿了一些画稿给钱老板看,我正好也在旁边。老钱对她指点着画稿说了很长时间,而我就面对着她,一直看着她。她很坦然地接受着我的目光,没有一丝不安或者回避的意思。我觉得她的整体给人一种特别干净的感觉,而且有股特别从容和镇定的气势。

  一切也正是从这一看开始的...我可以后悔么?她开始有了些细微的变化:经常会打扮得很漂亮,在公司门口遇到还主动笑着和我打招呼,在说了一声“你早。”之后突然一下脸红了。但后面几天,当我有意无意的借机与她接触时,她又突然变成了毫不相识的陌生人,在刻意地回避我的目光。我想了想她这些反常现象,忽然一下子意识到:原来她是动心了喜欢我了。

  这是件奇怪的事,因为我对她的感觉还说不上有什么特别。

  但是人的欢喜之心常常是被其它的东西激起来的。

  在他们北方人那个圈子里,红婷简直是被当成公主一类的人物了。在公司里老钱和老鲁也都很宠她,因为她画画既画得很好,速度又快,几乎每个月都是所有人里画得最多的。但最主要应该还是她的气质,那种很傲气,高高在上的感觉。仿佛既然她摆出了这种姿态,别人也就不得不以卑恭的心态去迎合她。

  我觉得自己相形之下反而毫无优异的地方可以与之匹配。既蒙垂青,不禁虚荣之心徒增。

  关于她为什么喜欢我,我猜想主要有以下几个原因:

  第一,因为我看了她,我的那种极其仰慕极其欣赏的目光,正好迎和了她极其自我极其高傲的内心。

  第二,可能因为别人对我的评价,她身边的人,就是那个一头黄色短发的肖芳,她一定在红婷面前说了许多喜欢我的话,这刺激了她开始留意我,而当她发现我喜欢的是她自己而不是肖芳时,一定很得意。

  第三,因为我在恰当的时机出现在了她的生活里。远离父母家庭,独自承受工作和生活的压力,当身边的人都开使有了异性伴侣,而正值芳龄的她却依然孤单寂莫之时,我来了。(请放心,我绝不是乘虚而入的采花贼。)

  不过这所有的一切理由都只是表像。我相信,真正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命运”。那既让我喜欢又让我心怀恐惧的命运之神。

  4

  国庆节这天,公司也要加班。早上一进门,我就看到钱老板正仰躺在门口的一把凉椅上,高高翘着二郎腿,脚上耷拉着双塑料拖鞋。这躺椅是前些天他从家里特地搬来的,真是个特别会享受的家伙。他把我叫到身边,抬起身子摆了副深沉的表情,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阿杜啊,今天我这有张很难的大画,一副画面上就有十个人物。这画不是老手接不下来,我要是给公司里其它人画,那肯定就得把画给弄砸了,只有靠兄弟你了,你帮帮忙把它给完成好。”

  说完,他甚至拉起了我的手拍了拍。我看了看画稿,就是复杂了一些,也不是很难。我想主要是因为这里所有的画稿都是统一单价,像这样的一张要画一整天,而其它画一般相同时间就可以花上十几幅,收入上差很多。这时老鲁也凑了过来,给我递烟,笑嘻嘻地说:“阿杜是高手,绝对没问题的,是不是啊小杜?”

  既然两位老板这么抬举我,我自然也就很乐意地接了下来。回到座位上,旁边的小马一看,叫了声“妈呀。”然后悄声对我说:“这家伙最会坑人了,给你这么难的画。我告诉你吧,老钱总这样,我刚来时也总是给我难的画。你这么一大张画完了,一天就白费了,别想再赚钱了。你就跟他说你一个人画不完,叫别人帮你画。”

  我说没事我先画着吧。心想,小马也挺有意思的,心眼挺多挺会计较的。以前一起同事时彼此并不了解,那会儿他只有十八九岁,刚从边远的某个山区小镇过来,长得人高马大的,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和别人说话时总是很腼腆,特别的和善淳朴。现在在大城市呆了几年,也变得很油滑了。

  坐在另一边的梁胖正趴在桌上埋头睡觉,对四周的一切都不闻不问。他也和红婷王小衡他们一样,是东北来的,昨晚一定又去网吧打电脑游戏玩了一个通宵,睡得都打呼噜了。老鲁过来叫醒了他,他去用冷水冲了把脸,回来把画稿摊开,笔拿在手里刚动了两下,头又开始往下垂了。小马推了推他,他挪了下屁股,把椅子往前靠,胸口贴着桌子,把自己架好,就这样坐着开始睡了。

  宁宁的男朋友来了,大家都抬起头来看。想不到这个小妮子竟然已经有了男朋友,不知道从哪里勾来的。那个男的瘦高个,脸方方正正,看起来挺稳重。听说他是在部队里当兵的,是宁宁在部队的表叔介绍的。他在宁宁边上坐下,两个人也不说话,宁宁只是在涨红脸画画,恨不得把头埋进画纸里去。只坐了一会儿,那男的说了声我先走了,宁宁也不站起来回他话,他走了以后,大家都笑起来。宁宁是恨地无缝,我本想过去调侃她几句,见她羞成那样也就不忍心了。

  梁胖终于睡醒,开始画画。我告诉他宁宁男朋友来的事,他问长什么样?

  小马撇了撇嘴说:“傻样。”

  梁胖笑了,说:“小马,我记得以前好像老鲁准备把宁宁介绍给你的,有没有这事啊?”

  “我才不要她呢,就一个乡下丫头,谁看得上她。老鲁专这样,介绍这介绍那的,有这爱好没办法。”

  我问起红婷有没有男朋友,梁胖说:“人家那档次才高呢,一般人看不上,以前我们那有几个美院的学生天天盯着她,她理都不理。”

  我笑了笑说:“是吗。”

  这样说着聊着,我已经画好了手里的这副“巨画”。自己看看挺满意,交上去之后,老杨也夸画得不错,还让周围的几个人围过来看。我心里很是一番得意。

  老钱笑嘻嘻地过来拉我:“快快,杜兄,帮帮忙再画几张。”我有些不乐意,但一看他把我拉到的是红婷那里,也就没什么意见了。老钱说:“红婷,我找了个高手来帮你们,怎么样啊?”

  红婷一扭头看到我,笑着说:“太好了,太欢迎了。”

  她们这个角上一共坐了三个女孩子,红婷肖芳还有一个矮个子脸上有些小雀斑的女孩。我坐在红婷的旁边,觉得有些手足无措的紧张。这时已经是晚上了,大家都在闷头赶着画画,大厅里显得很安静。我遇到了画法上的一个问题,问红婷怎么处理,她伸过头来,很认真,很仔细地看着我的画稿,淡黄色的灯光下,她的侧脸离我眼睛很近,连发根处纤细的小毛发也看得清清楚楚,我屏住了呼吸。她突然发觉到我在观察她,一下子回过神来,笑着急速地缩回了身子。

  我又听到了呼噜声,而且离得很近。扭过头去看到了那个有雀斑的女孩伏在桌上,但声音好像不是从她那里传来的。红婷看到我疑惑的样子,笑着说:“是肖芳在用刀子划纸呢。”肖芳举着手里的小刀扬了扬,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肖芳笑起来很有意思,就像嘴里含了一口稀饭不小心喷出来一样。

  红婷桌上有一张随手画着玩的漫画稿,是一幅拿着紫罗兰的美少女肖像,我问红婷:“是你画的?”

  她说:“是呀,没事时画着玩的,忘了收起来了。”

  “你是打好草图再画的吗?”

  “这还用打草稿吗?”她仰着额头反问我。

  “你画得真不错啊。”但我觉得自己称赞的语气里有一丝不由自主的媚态,是那种刻意要讨好对方的卑下心理。这使我对自己很不满。

  肖芳轻手轻脚地走到我边边,身子半靠着桌子,对我眨眨眼睛说:“你有烟吗?给我一支。”

  “别给她,她在闹着玩呢。小孩子不懂事又要学坏了是不?快画,画完了赶紧回家。”红婷用眼睛瞪她。

  “哼。”肖芳扭过头转身回去,在后面对着红婷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

  快到画完的时刻,钱老板过来给我发了根烟,说:“阿杜,我先回去了。明天一大早我还要起来理好画稿交出去。你今天辛苦了,明天在家好好休息,睡醒了再来。我准备些简单的画给你留着。”

  老钱走了之后,老鲁出去买了些点心给大家当夜宵吃。有人边吃边说:“还是老鲁好,给我们买夜宵吃。老钱不好,只给我们吃些很难的画稿。”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我看说话那人戴副小眼镜,瘦瘦的个子,大家都叫他老贾老贾的。

  画稿完成之后,肖芳和梁胖一起去网吧玩,我和红婷就坐着等老杨检查通过。公司里的人已经不多了,老鲁陪着老杨一边查稿一边闲聊,小马和另外两个男的在打牌,这边角落里就只有我和红婷两个人了。

  我问她:“怎么没见你用手机啊?”

  “前一阵掉了,我有时候会丢三落四的,这已经是掉第二个了。”她笑了一下道。

  “没手机多不方便啊。”

  “是要买,不过有朋友说老家那便宜,准备回去时再买。”

  我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了,单独面对她时总觉得特别心虚。

  沉默中红婷若有所思地拿着手里的画笔在纸上随意划着。片刻,她有些迟疑的问:“你,你知道我家的事吗?”

  “什么事?”

  “我还以为你听说过了呢。其实也不是什么怕人知道的事,公司里许多人都知道。”

  她目光有神的看着我,像是在心里做着一个决定。随后,她开始对我说起关于她以及她家里以前发生的事情。

  “我们老家是个小城市,那里有许多大型的机械工厂。城里的人大部分都是这些工厂里的职工以及职工家属,大家都彼此认识,可以说谁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哪怕就是夫妻吵架或孩子闯祸之类再小的事,第二天可能整个城市就都知道了。在我读高中的时候,这些大厂有的因为效益不好,有的因为要改成民营企业,许多职工都被迫下岗或者提早退休。我妈妈才四十岁,也退下来了,本来她还是厂里一个车间的副主任。当然,退下来经济上并不差,钱甚至比那些干活的人还要多,只是她是个闲不住的人,一下子停下来没事做,就闷得发慌,然后身体上也开始觉得这不舒服那不舒服,关节炎高血压心脏病好像都有那么一点。去医院查也没什么结果,药品补品吃了好多总也不见效。这个时候妈妈认识了张老师,他五十多岁年纪,听说是市里的退休机关干部,自幼喜欢搞科研发明,又对中医有很深的研究,数十年来一直利用业余时间专研,现在终于有了重大的成就。他发明了一种可以治疗多种疑难杂症的仪器,许多大医院里查不了的病,只要使用他的这种仪器都可以得到根治,而且在治病的过程中常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特殊效果——许多使用者都会变得心情开朗,精力旺盛,对生活充满希望的信心,有的甚至开发出了特异功能。张老师现在正向国家专利局申请专利,还请了许多大城市的专家做鉴定。总而言之这是一项将闻名世界造福全人类的伟大发明。当然,张老师是个很谦虚的人,一向不追求名利,他搞这个发明主要就是希望为广大病患者造福,能够解除病人的痛苦是他最大的心愿。他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中也是这样的一个人,总是处处心存善意,为他人着想。就像现在,虽然他为了搞这项发明耗费了无数财力精力,但为病人治疗他只收极少的钱,对那些家庭困难的甚至分文不取,全都是免费的。我们全家听了虽然对这仪器的具体功能还有些搞不清楚,但一致认为张老师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好人,现在社会里像他这样一心为别人着想的人真是太少了。而且他的相貌也长得很好,慈眉善目,和别人说话时脸上总带着种亲切的微笑,任何和他交谈过的人都会由衷地敬佩他信任他。一开始只有我妈妈使用了这种仪器,但不久我也用了,因为我以前有种怪病,就是有时会突然毫无征兆的头晕,有一次甚至晕昏过去了,跌倒在地上。去医院也查不出什么,过半天睡一觉自己就好了,而且也是隔个半年一年才发作一次。但这样莫名其妙地头晕,总是让人有些担惊害怕。这部仪器的全称叫‘磁性多能信息仪’。它的外观就像一副大的耳机,象歌手录音时用的那种,但不是戴在耳朵上,是夹在两个太阳穴上。两端各有一个小灯,每次刚用的时侯是红光,治疗完成就会自己变成绿光。张老师强调治疗时特别需要使用者的配合,用前必须先用冷水仔细擦洗脸部和头部,然后端坐在椅子上或床上,全身放松,闭起双目,使用时心里要想着美好健康的事情,想着怎样去为别人做好事做善事。只有心灵健康了身体才会健康,人体的磁场才能和仪器的磁场接上,达到最佳的效果。在用两个星期之后,我妈妈的病就全好了,以前身体上的那些不舒适感全消失了,而我从那一年开始到现在,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以前那种头晕目眩现象,都已经好几年了。最神奇的是我姥姥,本来已经患了癌症,医院认为年纪太大不能开刀治疗了,每天都躺在床上。我们全家让她也试一试,结果奇迹出现了,在我们的细心照料和不断鼓励下,她竟然一天天的好转,最后已经能独自下床走动了。张老师彻底改变了我们家庭的生活面貌,每天家里面都充满了欢声笑语。他还教我们练习一套他自创的形体拳,说要持之以恒每天练下去,既能治病,又能开发身体的潜能和智能。我们全家都成为了他忠实的支持者和推广者,特别是我妈妈,不论到哪里都要向别人诉说张老师的事迹。她本来就是个极活跃的人,在城里面认识的人也很多,在她的带动下,许多亲戚朋友都开始使用信息仪。每天早上她还在城里公园带着大家一起练张老师教的形体拳,家里也热闹极了,总有一些一起练拳的朋友或者那些使用仪器后产生效果好的病患者来上门聊天,可以说妈妈和我们全家都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张老师有时也会亲自上门到我们家来,他这时已经是全城闻名受人尊敬的医生和老师了。他的许多支持者创办了一个信息协会,专门普及和推广张老师的信息仪和形体拳,还出版了各种内容丰富的教材和录音磁带。他每次到我们家来,都会向我们全家以及妈妈召集的许多会友讲解最新的治疗方法。他还亲自教导我,说我的气质和潜能都是他见过的学员里面最出众的,虽然现在没有什么特别,但总有一天会突然开窍,会比现在所有出功能的那些人达到更高的层次和境界。他这样一说,大家就都用一种惊异的眼光看着我,我爸爸妈妈更是开心得不得了。跟随张老师的人越来越多,可以说整个城市几乎一半人参加进来了。每天早上,公园人都挤满了练形体拳的人,张老师出的书加印了十几次都还供不应求。为了生产更多的信息仪,协会准备把许多临时加工部合并成一个大的工厂,已经在郊县某处选定的厂址。但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出现了许多传言,说张老师是欺世盗名的骗子,说有许多使用了信息仪的人不但毫无效果,而且耽误了治疗,病痛加重甚至死了。还有个别人出现了精神异常现象,整天神志恍惚,茶饭不思,走火入魔了。有的人公开在报纸上写文章批判我们,市里的领导也上电视讲了话,叫全市人民不要再去购买信息仪,不要再去公园练形体拳了。几天之后我妈妈突然被警察抓了进去,他们还到学校找到我,把我也带到了警察局审查了半天。随后我们家里遭到了查抄,那些仪器书籍全部都被抄走。市里宣布我们的协会为非法组织,所有参加协会的人都必须马上退出。而张老师和协会的主要负责人这时都已经被逮捕了,政府查出他们利用信息仪和非法出版物获取了大量的金钱。张老师以前根本就不是什么机关干部,只是一个有诈骗前科的刑满释放人员。最后,张老师被判处了无期徒刑,其他几个人也被判了重刑,我妈妈被关了一年,因为她和我们家都没有从任何人那里拿过一分钱,所以不像其它人那样判得重。就在我妈妈被关进去的一年里,我姥姥因为受不了这种打击,一下子病情发作去世了。”

  红婷说到这里停下有些哽咽了。听完了红婷的叙述,我都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了,只是感觉这是特别令人震惊的一件事。我不知道自己该对她说些什么,我问她:“那这事过去多久了?你妈妈已经出来了吧?”

  “我妈妈已经出来两年了,不过,这件事并没有过去。”

  “怎么叫这件事还没有过去呢?”

  “我不能和你说,你知道了对你也没有好处。”

  这时候老杨过来通知我们漫画稿已经通过了,可以走了。老鲁笑眯眯地站在远处向我会意地眨了眨眼,我觉得他的那种表情真是令人讨厌。红婷迅速的收拾好东西,对我说声再见就独自离开了。

  一走出公司大门,我就觉得眼前的世界一片混乱。虽然已经是子夜了,路上却还挤满了兴高采烈出游的人流。他们和各种车辆混杂在一起高声尖叫着,互相推攘着四处涌动。路边的高大建筑发出各种色彩的光乌合成一片,把夜空变得比白昼还要刺目。我在一大群陌生人的包裹下走了好长一段路,几乎都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了。好不容易找到了路边一辆载客的摩托车,谈妥价钱后,操着异地口音的摩托车手带着我开始在人流中缓慢行进,寻找空隙突围。左拐右拐地绕了很多弯之后,才渐渐脱离了这片闹区。路上行人少了,车子加速开起来,风吹在裸露的皮肤上觉得刺疼的冷,但心情却轻微地振奋起来。车子拐入一条没有路灯的小街,四周漆黑一片,一下子很静,回到了暗夜的本来面目之中。

  小街狭长而直,一面是条幽黑的小河,河水很难确定是因为黑夜还是本来就很黑;另一面老式的石库门房屋,它们在黑暗中形状模糊而古怪。偶尔有片腊黄的灯光透出布满尘土的绿色沙窗。车轮下的路面轻轻抖动着成为一片虚空,摩托车手戴着头盔的巨大背影犹如一头怪兽,带着我在这无边的黑暗里飞行。不远处的天空有五彩的焰火砰然升起,映出前面的一座石板小桥,桥上依偎着几对情侣,他们在焰火的光中有如一幅幅剪影。我忽然觉得眼前的景像异常熟悉——好像我曾经在无数个夜晚在这条小街漫步,曾经和一位少女斜依着河畔的水泥栏杆拥吻;河水闪着幽魅的微光,而四周的黑暗里,散发出令人深深沉陷进去的异性身体的气息…

  记忆升起之处遥远而模糊,恍惚如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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