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会做梦开始,鸟就承担着人类太多的幻想与梦幻,这些幻想与梦幻主要是与飞翔有关,人类开始嫉妒鸟可以自由的飞了.人与鸟的关系正如一对磁石,且拥有同一个磁极,至少不能靠得太近.所以,人与鸟总是不能到一块的,有人太多的地方,鸟儿们往往躲开.这主要是因为人有太大的贪念,这些贪念可以自命为文雅,却令鸟儿们不安.昨晚,开卷于灯下,读到余光中的一段有关于鸟的描写“他静静的匍匐着,久久不敢动弹,为的是看那些鸟儿,从橡树林与桦木顶上啾啾旋舞而下,在墓碑上,在铜像上,在废炮口上做试探性的小憩,终于散落在他四周的草从里,觅食泥中的小虫.他屏息看着,希望有一双柔细而凉的瓜子能误憩在他的背上.“人渴望与鸟接近的愿望也大抵如此吧,一种小心翼翼的愿望,却也是一种可能会渐行渐涨的愿望.
每次见到鸟,我都会有一种莫明的兴奋,每每都是在刹那间,停止所有的动作,希望自己能化成空气,这样就不会被鸟注意到,就能在原地多多欣赏到鸟优美的姿态,能看着它们轻轻的跳跃,小心的啄食,这一切对于我来说,是多么的美好!一直这样的站着,直到鸟儿们最后厌倦了,自己啾的一声飞开!我才会忆起自己,才会忆起我是来干什么的.脚移动,却还在心里回味刚才的一切,眼前仍是那只在浑然不觉中成了我目光中心的鸟儿.
四季不同,鸟的到访也是不同,自然也就有了不同的有关鸟的记忆.
春天,是鸟儿们开始活动的季节,清脆的黄鹂,调皮的斑鸠,催种的布谷,都一一回来了.人们一听到布谷鸟的声音,都说春天回来了,该忙农活了,可是我对春天的记忆,最深的却是燕子.总是记得花红柳绿的时节,燕子们就会飞回来,用它们如剪的尾巴,翻动着新鲜泥土飘溢的四月空气,唧的一声飞到窗帘中,那该是春天最美的景色了!
燕子是居家的鸟儿,最记得小的时候,妈妈教我们,用瓦片缺碗等一些器皿固定在屋子里的上空,放上一些柔软的羽毛棉花等物,做成一个简单的鸟窝,燕子就会飞到屋里来,到我家住着.我们听了,觉得有趣得很,在家里放满了那样的鸟窝,然后再睁着眼睛,期待着这些精灵.果然!燕子们来了!它们灵巧的身影从门楹下,窗帘中飞了进来,唧唧的叫着,在那此窝旁边盘旋一阵,选定一个,再飞了出去,叨来一片片更细更软的羽毛铺在窝中,再掺上湿泥,一点一点的,窝越来越精致也越来越牢固了.我们欣喜的看着它们忙碌着,一点点的变化都是我们讨论的话题.这些鸟儿啊,也就成了我们最好的朋友.可惜到了后来,哥嫌那些鸟儿叫起来吵人了,不能安心的做作业,在一次碰到了一个难题,就迁怒于燕子,气冲冲的捅了它们的窝!燕子飞走了,再也没有回来.我从哥期盼,自责的眼神中看得出他的悔意.呵呵~!我的年轻也反复的哥啊!!
夏天是百鸟的季节.在清晨,在午后,在夜间,总能听到鸟的叫声,此起彼伏的,连绵不断,大有此方唱罢我登场的打擂气势.可是最美的是在黄昏时,在林中,听那一声声宿鸟的呼唤,清亮而悠远!还有斜斜的阳光从树林的那一边射进来,跳跃其间,感觉就更像一副画,一首诗了,酒不醉人而人自醉啊!还有,就是在田间,看着一群群的鹭鸶受惊而飞起,从容不迫的飞到远方,将你的视线拉长,蓝蓝的天,绿绿的田,白色的鸟,就这么轻轻的刻入了你的意象中,多久以后,你还能想起,想起它们的从容不迫,想起它们如此的安雅!
秋天呢?秋天该是什么样的季节?秋天的乡思最多,秋天的愁意最浓,虽然早有“蓝天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的豪迈与豁达,可是秋天,还是一个让人伤怀的季节.秋天的鸟是远行的鸟,是离家的鸟,是怀着浓浓乡愁的鸟,是承载羁思的鸟.燕子南飞,雁群飞来.秋天的鸟儿们都只能做一个远行的游客,在他乡的风景里唱着自己的歌.“却是归鸿不能语,一年一度到江南“如何?“愿为双黄鹄,高飞还故乡“如何?到了春天,鸟儿们的责任还没卸下,“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又如何?罢了!罢了!!
冬天,是喜鹊与麻雀的季节.虽中国早有喜上梅梢的佳话,可是我却更喜欢麻雀.小的时候,南方还是下雪的,一到冬天,就是白皑皑的一片,好一派银妆素裹!在这个时候,鸟儿们是找不到食的,就会飞到人家边来,偷食一些能充饥的食物, 这也就给我们很好的接近的机会.我们便可以去看着它们胆怯却也调皮的身影了.这时我们的贪欲也很不应该的起来了.看到有鸟在院子里跳跃,我们就赶快找来绳子,簏,棍子等物,做一个像<少年闰土>里所提到的捉鸟的机关,再撒上饱满的谷物,躲到一旁,满是期待也满是紧张的等着鸟儿们钻到里面去.小孩的心思总是易走的,用不了太久的功夫,我们就认为现在鸟会来了,干脆走开了.等我们最终想起这个机关时,里面的谷物最就没有了,运气好还可以看到一些麻雀在不远处啾啾的叫得欢,还相互梳理对方的羽毛!
这便是一个四季的轮回了,这便是四季中的鸟儿了, 这便是在我心中的鸟儿了!
前两天在一个BBS上看到一篇文章,文开头就说:“鸟飞过的天空是什么颜色的?“我想了想,每每有鸟飞过的天空,总是有我太多的幻想,我业已分不出它是什么颜色了.可是我知道,如果没有鸟飞过的天空,一定是灰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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