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立方的“卜算子”这首词该如何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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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赏荷花而饮美酒,是古人的一种雅兴。如南朝陈孙德琏(坐)镇郢州时,曾泛舟湖上一边饮美酒 一边赏荷花,宾僚并集,时称胜赏;宋代欧阳修在扬州时,也曾邀集宾客,在荷花丛中坐定,一边交流 诗作一边饮美酒,成为佳话。本词便是在赏荷席间所作。 此词篇幅虽小,但以独特的视角写荷花。

  作者对荷花多方面、多角度地进行描绘与烘托,把 荷花的形象写活了。尤其是善用叠字,利用叠字所特有的艺术表现力,摹景状物,把荷花的精神 写得惟妙惟肖。本词句首点明描绘对象。“水芝”是荷花异名,“红”既写其颜色,同时暗指荷花 开得十分鲜艳旺盛。“袅袅”则兼写外貌与精神,准确地写出了荷花的柔丽妩媚、婉转多姿的生动 形象。

  次句转写荷花的生长地。“蒹葭”是一种并非少见的水草,在这里以喻微贱。“蒹葭浦”即 指寻常的水滨。荷不择地而生,天池可,十分常见的水滨亦可。“脉脉”,本来是指人“含情不语 貌”,这里以写荷花,是说荷花脉脉含情地生长在这蒹葭之浦。叠词的运用展现了荷花甘于微薄、 不攀不附的品格,同时也暗指词人拥有同样的高洁品格。

  “西风” “疏雨”两句,点染秋景,以衬荷 花。这两句,字面上是对秋景的描绘,写荷花所处的秀美的自然环境,而作者的真正意图却是写 荷,此处采用了“借笔”的写作手法,通过写与荷有关的事物来达到写荷的目的。荷花因雨才更加 妩媚,惹客流连。当然,这里的雨不能是暴雨,而应为绵绵细雨。

  这种雨后的荷花,则更有美人出 浴之妙,所以宋杜衍用“似画真妃出浴时”的诗句来形容它。“真妃出浴”,再加上那如梦如幻的 “淡淡烟”,于是“烟雾蒙玉质”“绰约如仙子”的形象便活现在眼前了。这两句中的三个叠词运用 得十分巧妙。“淅淅”,轻微的风声,以写在初起的秋风中飘来荷花淡淡清香,以“淡淡”状“烟”,以 “疏疏”限“雨”。

  这样搭配起来,就能尽善尽美地托出荷花柔美、轻盈的生动形象。值得注意的是, 作者在交代了所咏之物及其生长处所之后,正是要着力写其形象的时候,却不正面描绘荷花形象, 而是只通过对风雨烟等与荷有关事物侧面写荷,写了“淅淅西风淡淡烟,几点疏疏雨”便结束了上 阕。

  这正是别出心裁的地方。这种写法,能激发读者对荷之美展开想象,使读者神明顿发,由此及 彼,联想荷花之美。 如果说词的上阕词人用大量笔墨描绘荷花,那么,到了词的下阕则把写荷与饮酒赏荷的具体场 景结合起来了,笔调也变得朴实轻快起来。“盈盈女”是对上阕所写荷花形象——“袅袅”“脉脉”及 其在微风淡烟疏雨中的风姿神态的概括,其前加一“对”字,充分体现了词人饮酒赏荷之雅兴。

  “叶 叶红衣”,即片片荷花瓣儿。用“红衣”来比喻荷花是由于前文把荷花喻为“盈盈女”,也与首句“袅 袅水芝红”照应。以“船”喻酒器之大,诗词中多次出现金船、玉船等说法。这里把红衣般的荷花瓣 儿作为“酒船”,表明了荷花瓣之鲜艳硕大,又与前句的“展杯觞”和结句的“流霞举”相照应。

  这样, 便使写荷、饮酒和赏荷三者合为一体。 这首词非常巧妙地多次使用叠字。全词共四十四字,其中叠字竟占了十八个,句句有叠字,联 绵而下,互相照映,十分自然。用来写荷花形象的,有“袅袅”“脉脉”“盈盈”,以至于“叶叶”(红衣); 写自然景象的,有风之“淅淅”、烟之“淡淡”、雨之“疏疏”;写词人动作情态的,有“草草”“细细”。

  这 些叠字在意境、气韵、情调等方面,都极为协调,无怪乎周密评价为“妙手无痕”。这些叠字不仅塑造 了荷花生动的形象,表现了词人疏神达思、怡然自乐的生活情趣,而且形成了一种轻灵、和谐、安谧 而又洒落的情调;在音韵上也如行云流水一般,十分优美。这种情调和声韵,与写“盈盈女”般的“袅 袅”荷花,与写文人雅士品酒赏荷的特定场景,都极为合拍,无论是本词的内容还是形式都十分完 美。

  值得一提的是这种频繁而有规律地使用叠字,在诗中有《古诗十九首》为例,但在词中还没有先 例,这不能不说是葛立方的创新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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